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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工 情人节他送我10000朵玫瑰,却去陪白月光,我果断卖花分手找新对象

发布日期:2024-09-06 10:27    点击次数:111

美工 情人节他送我10000朵玫瑰,却去陪白月光,我果断卖花分手找新对象

相恋第三年的情人节,顾衡送我一万朵玫瑰花。

玫瑰刚运到,他的白月光打来电话:“阿衡,我在机场,我回国了。”

顾衡:“我去接。”

我:“花店是吗?一万朵玫瑰十八万八,花好价低收不收?”

01

情人节上午九点,顾衡定的玫瑰刚刚送到。

一万朵红玫瑰,欣然怒放在洁白的别墅区,惊艳又迷人。

但我的男朋友顾衡,送我这一万朵玫瑰的人,彻夜未归。

今天是情人节,昨天白天我正在尝试着做奶油蛋糕的时候,顾衡给我打来电话。

他语气十分抱歉,和我说今天是多么忙碌,可能无暇陪我吃晚餐,也无法过情人节。

我略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,挂断电话,微信就弹出新提醒。

是林芷,来加我好友。

当初顾衡在朋友圈官宣我的时候,她就把我删掉了。

我通过了好友申请,林芷很迅速地发来一段视频。

她穿着浴袍,顾衡在勾着她的腰。

短短三十秒,他们深情对望,最后林芷主动吻上顾衡的唇。

两人姿态亲昵,郎才女貌宛如一对璧人。

等我再想细看,视频已经被撤回。

一切好像从未发生。

就好像这一万朵玫瑰花,毫无所觉地开放在微冷的晨风里。

一万朵玫瑰花是顾衡今天早上刚告诉我的,也不知道是他早有预谋的惊喜,还是临时起意的补偿。

送花来的小哥还在问我需不需要帮忙布置,我想了想,拨通了最近一家花店的电话。

十分钟后,这些玫瑰花被我以十八万八的价格转手卖了出去。

我和顾衡的爱情估计是快没了,但别人的还有。

这些玫瑰花开得很好看,不应该留在这里为我的爱情陪葬。

花店的速度很快,我迅速做成了这笔生意,一万朵红玫瑰卖了十八万八。

爱情是没了,但我有钱了。

看着商家开卡车把玫瑰花都拉走,我也去了附近的酒吧。

02

刚确认好转账信息,裴煊就进来了,漂亮的桃花眼一弯:“沈大小姐,大过节的怎么有空来我这了?你们家顾总呢?”

我入账十八万八,心情大好,冲他晃晃手里的酒杯:“挣钱了,来帮你冲冲销量。”

“哟,财场得意,难不成情场失意了?”

我拿起桌上的草莓往他嘴里塞:“不会说话就闭嘴。”

他吃下草莓,收敛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:“说正经的,林芷回来了。”

“我知道,看到她朋友圈了。”

“你还有林芷微信?”裴煊惊讶地张大嘴:“我以为你们早就不联系了。”

“确实,”我点点头:“顾衡当初刚一官宣,她就把我删了。”

我们四个是同一个大学的,彼此也都熟悉。

裴煊有些疑惑:“那你们现在?”

“她昨天晚上来加我,发了段她和顾衡的接吻视频。”我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,不咸不淡道:“然后又撤回去了。”

可能是心里郁闷,也可能是喝多了的缘故,我把这些都告诉了裴煊。

他没说话,只是垂着眉眼安静地听。

我少见到裴煊如此安静的模样,笑着去戳他手臂:“你怎么不说话?”

“说什么?”他耸肩摊手:“要不我帮你骂他们两句,出出气?”

我摆手拒绝,然后有些感慨地看他: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,专会骂人。”

大学时我和裴煊在校学生会是同一部门,他比我小一届,我当部门部长的时候,他就是我招进来的部员。

我们外联部的工作就是拉赞助,我当部长那年仿佛十分倒霉,经常被坑。

我带着裴煊去讨债,他唱白脸我唱红脸。

有时候光这样还不行,裴煊还找机会偷偷录音。

一来二去,我们合作默契,裴煊唱白脸的技艺也日渐精湛。

裴煊对我给出的评价好像不满:“什么叫专会骂人,那是为了打配合。”

“好好好打配合,”我笑着撞了撞他手里的酒杯,已经有些醉了:“cheers!”

裴煊却拦下了我:“别喝了,你都喝多少了。”看了眼桌子上空空如也的酒瓶,他吓得直接站了起来:“别喝了,我送你去休息。”

03

我一直睡到下午才醒,打开手机一看,只有裴煊发来的一条微信消息。

“你喝醉了,我带你来楼上的休息室休息,桌子上有水和吃的,也有解酒药,手机帮你充电了,醒了告诉我一声。”

刚一睡醒脑袋还有些疼,我回复了裴煊的微信:“刚醒。”

然后下床觅食。

不知道是不是裴煊准备的,但却都是我比较喜欢的零食。

我刚撕开一个包装,就听见了敲门声。

是裴煊。

简单填了填肚子,我和裴煊说:“还得麻烦你,送我回明江公馆。”

我几个小时之前刚喝了酒,暂时不能开车。

裴煊笑了笑:“行。”

他开车刚把我送到,顾衡就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
刚一下车,顾衡看向我们两个的目光有些审视的意味。

裴煊先发制人,笑得十分灿烂:“顾学长好,听说林芷学姐回国了?”

顾衡难得一滞,看向我。

我站着没动,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移开了目光。

我没兴趣探究他的反应,我只想听一个答案。

裴煊还等着他的回答,顾衡四两拨千斤地把话扔回去:“裴煊你这话问错人了。”

他朝我伸手:“沈禾,和我回家吧。”

我抬眼看向他,淡淡道:“顾总,这已经不是我的家了。”

“沈禾!”

顾衡调门陡地拔高,裴煊立刻一个箭步护在我身前:“诶有话就好好说,顾衡你怎么还急眼了呢?”

“我们之间的事不用你管!”顾衡的目光越过裴煊直直地看向我。

“裴煊,”我冷静出声:“你先回去吧。”

裴煊回头看我。

我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:“回去吧,今天很谢谢你。”

等裴煊一步三回头地把车挪出别墅区,顾衡来拉我的手腕:“和我进来。”

04

进门的一瞬间,我甩开顾衡的手。

他掐得我很疼,我自顾自揉着手腕。

顾衡冷声问我:“你和裴煊是怎么回事?”

“没有怎么回事。”我开始给自己找药油:“请顾总不要以己度人。”

他被我的话噎住,绕到我身后:“我听说你把我送你的玫瑰花都卖了?”

“是,”我坦然承认,小心翼翼地给自己上药:“顾总是来要分成吗?”

他似乎忍了又忍,我却在心里感到欣慰。

我和他在一起快三年了,别的不敢说,怎么惹怒顾衡,我深有心得。

我从前小心翼翼地照顾他的情绪,甚至还要照顾他妈妈的情绪,现在我都不想忍了。

忍了三年我又换来了什么,林芷一回国,他还不是屁颠屁颠地贴上去。

为这种人,不值得。

我正在给自己权衡利弊,顾衡忽然在我身后叹了口气,走过来拿过我手里的药。

他仔细地给我吹着手腕,轻声道:“我今天晚上特意回来陪你过节。”

“特意?”我被他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:“你昨天晚上刚和林芷睡了,今天特意扔下她回来陪我是吗?”

顾衡敷药的手一停。

我闭上眼:“顾衡,我们分手吧。”

“为什么?就因为林芷?”

“不,因为我累了。”

“我这几年事事用心时时讨好,我照顾你的生活,照顾你的情绪,我还时不时要去讨好你妈,除此之外我还得顾及自己的工作,我真的累了。”

“我们分手吧,顺便我把在你那儿的工作也辞了。”

05

我和顾衡摊牌后他就摔门而去,第二天,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。

收拾了没两件,裴煊给我打电话。

我这才想起来还有辆车在他酒吧停车场放着,想去开回来又实在没有时间。

裴煊说他就在附近,让我把车钥匙给他,他给我开过来。

裴煊办事很快,半小时就把车开回来了。

我说正在收拾东西,不方便让他进来。

他了然地点点头,问我:“分手了?”

我笑,然后点头:“是,分手了。”

他这次真心实意地笑了,拍拍我的肩:“恭喜学姐脱离苦海。”

我也被他逗笑了,正打算送他出去,又来了不速之客。

是林芷。

林芷,是顾衡的前女友,也是他的白月光。

我和林芷是一届的,她在校学生会的宣传部,我在外联部。

大二的时候我们都当上了部长,顾衡就任学生会主席,和林芷恋爱。

只是这对璧人在顾衡毕业的时候出现了问题,林芷执意出国,大三就和顾衡提了分手。

顾衡来找过她很多次,她都拒而不见。

后来她出国,顾衡来找我。

他那时候是创业初期,磕磕绊绊的,刚见一点起色。

顾衡来找我做他的助理,我想了想,答应了下来。

我喜欢顾衡,一直都很喜欢。

所以后来他向我表白的时候,我没有拒绝。

彼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忘了林芷,准备开始一段新的感情。

我唯一能确定的,是我的感情。

顾衡在朋友圈公开我,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们。

后来林芷单方面删除了我的好友。

掐指一算,我和林芷也有四年没见了。

06

林芷穿着白色大衣,长发微卷,戴着黑色口罩,只有一双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。

我们正好在大门口撞个正着,她毫不在意地撞开我们,直接入内。

我和裴煊对视一眼,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疑惑。

几年不见,林芷的作风怎么变得如此中二?

我俩匆匆两步追上去,林芷已经开始欣赏别墅外面的花园。

“不错,不错不错,都是我喜欢的花。”她回头看我一眼:“沈禾,有劳你这几年帮我养着了。”

我看了裴煊一眼,他会意:“不好意思,我先去上个厕所。”

裴煊走后,林芷更加肆无忌惮地靠过来,摘下口罩笑得挑衅:“想不到吧沈禾,我又回来了。”

“我回来了,顾衡就再也不属于你了。”

“你鸠占鹊巢那么久,也是时候该滚蛋了。”

我抬起头,迎上她美丽的双眸。

“你着什么急?”

“急着把顾衡抢到手,然后找我来宣示主权?”

“你这种手段你自己觉得体面吗?”

林芷漂亮的笑容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怒火:“你胡说八道什么?!”

“诶诶诶,林芷你有话好好说。”裴煊这时候跑了过来,横在我和林芷之间。

“你又从哪儿冒出来的?”林芷被突然出现的裴煊弄得火冒三丈:“少多管闲事!”

她看向我:“那段视频你收到了吧,如果我没猜错,顾衡带我去酒店的时候,你应该正在家里灰头土脸地做蛋糕吧。”

“男人喜欢的,永远是多种多样的女人,你如此单调无味,真令我没有战斗的愉悦感。”

裴煊“噗嗤”一声笑了。

林芷恼怒地看着他,我也笑了,轻飘飘开口:“林芷,你真的是去美国进修了吗?”

“当然。”

我不再和她维持表面的客气,直接嘲讽:“我觉得你更像是清朝穿越回来的。”

“进修了三四年,就学会了怎么迎合男性心理。”我笑眯眯地看着她:“如果清朝有学分制,你一定是专业第一。”

07

逼走林芷,收拾好东西,我准备离开。

裴煊看我大包小包装了一后备箱,试探地问我:“你这是要搬家吗?不回来了?”

“不是,”我关上后备箱:“就是回老家待两天。”

人在受到伤害和难过的时候,就会格外渴望家里的温暖。

想到这,我忽然想起很少见裴煊提起自己的家庭。

我脱口而出:“怎么很少见你回家?”

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,裴煊却很坦然:“因为不喜欢。”

“我不喜欢他们,他们也不喜欢我们。”

裴煊说这话的时候,表情很无所谓,但眼神很黯淡。

我心里暗暗怪自己嘴快,赶紧转移话题:“那个,要不我送你回酒吧,反正顺路。”

“好啊!”裴煊立刻恢复笑容,麻溜儿地坐上我的副驾驶。

我站在车后方看着他动作迅速地开车门关车门,有些哭笑不得。

但心里却好像有什么地方注入活力,重新跳动。

把裴煊送回去,又开了三个小时的车,才到爸妈住的小区。

我回来得突然,他们又惊又喜,忙着给我张罗饭菜。

顾衡去年和我一起回来过,这次他没来,我妈私下来问我。

我平静道:“我和他分手了。”

我妈愣了一下,显得有些局促,小心翼翼地给我递过来一盘水果,才斟酌着道:“分了,分了也没事,就别惦记他了。”

我点点头:“嗯。”

我妈站起来走了两步,又坐回来叹了口气:“顾衡那孩子条件是不错,但是咱们也不图他帮衬,你就自己掂量着,自己高兴就行了,不用考虑别的。”

我点点头,又仰起头笑:“我知道了。”

08

家里的气氛总是温馨惬意,我给自己放了长假,每天都赖在床上不起来。

顾衡有时会打来电话,但我都拒绝了。

裴煊倒是每天都会问候我,羡慕我的摆烂生活。

我妈有时候会来抱怨我懒,醒了也不拉窗帘,在小黑屋里看手机会熬坏眼睛。

我躺在床上听她絮絮叨叨,偶尔顶两句嘴,半天就这么过去了。

这天中午起来,在客厅里看到了好几年没见的表姑。

表姑身边还领着个孩子,看起来比我小不了多少,长得人高马大。

表姑一看见我就笑得格外灿烂,伸手捅捅身边的孩子:“来,小志,快叫表姐。”

“表姐。”小伙子一开口,声音和体型成反比。

我尴尬地回了一句,表姑却不觉得尴尬,伸手拉我:“来来来小禾,挨着我坐。”

我疑惑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爸妈,他们两个脸色都阴沉得能滴出墨。

看见表姑拉我,我妈赶紧过来阻拦:“好了好了,她姑,有什么话你和我们说,小禾刚回来,累着呢。”

“你看你说的,”表姑强硬地把我拉到身边:“小禾多能干的姑娘,从小就机灵,本事大!”

我淡淡听着表姑的夸奖,心里琢磨她什么时候能切入正题。

果然没说两句,表姑开始道明来意:“我们家这小志吧,大学刚毕业,想着他表姐本事大,谈的男朋友也是老总,想着能不能给找份工作,一个月有六七千就行。”

我爸妈没说话,我开了口:“表弟什么学历?”

如果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,我也不介意拉一把。

“大专,”表姑说完又赶紧补上一句:“都是自家亲戚,应该没问题吧?”

“这恐怕不太行,”我看向表姑:“月薪六千,至少我没办法。”

“那不是还有你男朋友呢嘛?他是老总,要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?”

“我和他已经分手了。”我淡淡道。

表姑像是被这一句话震住了一样,迟疑地问:“这……啥时候的事?”

“好了!”我爸把茶杯重重磕在桌子上:“有完没完了?!”

表姑急了:“都是一家亲戚……”

“谁跟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是一家亲戚?”我爸气得站起来,指着门口:“滚,你现在就给我滚!”

09

表姑一走,我爸沉默很久,才叹气道:“过些日子你要是想回去了,就回去吧。”

“家里这些亲戚你不用管,该干什么干什么。”

我“嗯”了一声,心里有些发胀。

过了一周,我回了江城。

倒不是因为家里的极品亲戚,而是因为我从顾衡公司辞职,现在要重新找工作。

我给裴煊带了很多土特产,他一边研究这些特产,一边怂恿我和他一起开酒吧。

我拒绝了:“我还是想要专业对口。”

“那你觉得什么专业对口,我陪你一起干。”他眼睛亮晶晶地靠过来。

我白他一眼:“你们家很有钱?能让你这么造。”

“还行吧,”他掰着手指头算:“应该够咱们造十来年的。”

“不过,”他又说:“但我们家也挺复杂的。”

我依稀听说,上大学的时候就有人说裴煊是富二代。

我没打听别人家隐私的爱好,所以我继续投递我的简历。

手机响了,是顾衡。

我犹豫了一下,接通了。

“沈禾。”

“林芷去找过你?”

我只觉得他莫名其妙:“你问错人了,去问林芷吧。”

他在对面似乎叹口气:“沈禾,林芷她也不是有意的。”

“是是是,她只是太爱你,心里没底气,才会来找我。”我冷笑一声:“顾衡,这样有意思吗?”

没意思,真没意思。

裴煊在一旁给我比了个大拇指。

顾衡沉默,很久才开口:“我知道我对不起你,我们和平分手,我可以给你一些补偿。”

“好啊。”我爽快答应:“我要明江公馆那套别墅。”

林芷不是说她最喜欢吗?那我偏要膈应她。

“顾总舍不得吗?”

“给你,但是以后你和林芷……”

“我会对林小姐客客气气,顾总要是没有别的赠予,就挂了吧。”我截断了顾衡的话头。

10

我没想到顾衡行动力如此之迅速,明江公馆的那套江景别墅,很快就到了我手里。

这时候我也找到了新工作,也很让我满意。

明江公馆那套别墅我自然是不会去住的,我把它挂在了中介。

我在明江公馆附近租了一个小房子,当然,离裴煊的酒吧也很近。

我不是不能感觉到裴煊对我的特别,特别是我最近表现得越不在乎顾衡,他就越高兴。

我想,或许该找个机会和裴煊聊聊。

但我还没找机会和裴煊聊,先有人来找我了。

又是林芷。

我对林芷几乎没脾气了,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撂,直截了当地问她想干什么。

“听说你要走了那套江景别墅?”林芷恨恨地看着我。

“对啊,怎么了?”

“你知道吗?我们大学在一起的时候,阿衡就许诺一定会给我买江景别墅。”她冷笑:“你不过是捡了我的便宜而已。”

“林芷,”我给自己灌了一口水,非常诚恳地问她:“你究竟什么时候能不把我当成假想敌?”

“你安生点好吗,你稀罕顾衡没问题,但我和他分手了,没关系了!”

我被林芷气得脑仁疼。

她大学的时候也是个高冷女神人设,怎么出了趟国,好像把脑子丢国外了一样。

真是不可理喻。

林芷咬着下唇,瞪眼看了我很久。

“沈禾,我也警告你安分点!”

我看着林芷远去的背影,拨通了裴煊的电话。

“你能不能查到关于林芷的一些情况,我觉得她……是不是得了什么脑部疾病了。”

11

裴煊把调查到的资料给我时,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林芷的通告。

电影《十年灯》开拍,林芷出演女一号。

这是一部大IP大制作,投资方就是顾衡。

我不由得感叹:“为了送林芷出道,顾衡是真舍得。”

裴煊却皱眉:“不见得。”

我知道裴煊的意思,娱乐圈的水不知深浅。顾衡向来是不愿意染指的。

就算是林芷,也未必能让他改变主意。

我打开裴煊送来的资料,有些惊讶:“破产?”

林芷家的企业破产了?

“是,就在林芷回国前半年。”裴煊递给我一沓资料:“这是更详细的数据。”

从上大学开始林芷就是受人瞩目的存在,不仅是因为容貌和才艺,还有她的背景。

家里是做黄金生意起家,林芷的穿戴也一向矜贵。

包括她当年自费出国留学,生活费也不是一般家庭承担得起的。

可现在,居然破产了?

我看向屏幕上光彩照人的她,心里产生了一点怀疑。

“你说林芷,真的是为了爱情才找顾衡吗?”[1]

12

不管林芷是不是为了爱情,但顾衡却是十足宠爱。

片场探班送花,追加投资,为林芷整理戏服,整个拍摄过程中,不时有他们的甜蜜花絮流出。

但顾衡一直口罩,裹得严严实实,外界只知道林芷有个贵人男友,却不知其详。

热度和流量都足够,林芷的话题度也一跃而上。

《十年灯》快杀青的时候,突然传出爆料。

林芷在片场耍大牌,强行让女二改妆。

这条消息一出来,林芷的路人缘迅速下降,女二号又是圈里小有名气的演员,更不会轻易放过她。

裴煊问我:“还放录音吗?”

林芷两次来找我,我都留了录音,第一次是裴煊录的,第二次是我录的。

我摇摇头:“不了。”

我还没有落井下石的爱好。

如果说我之前对林芷还是厌恶,那我现在对她的感情很复杂。

大学时代我们也曾关系亲密,出双入对。

她脾气是不太好,远看是高冷女神,相处起来才知道就是个被宠着的大小姐。

算了,我这样想。

13

在我准备放弃和林芷作对的想法之后,又发生了两件事。

其一是顾衡妈妈问我分手原因,其二是裴煊正式向我表白。

前者,我告诉她是和平分手,她显然不信,也知道了林芷。

顾衡的妈妈对我也没多喜欢,但是她大概更不喜欢林芷。

她心目中的理想儿媳妇,得是做得一手好菜,干得一手好活,安安心心相夫教子,最好三年抱俩。

嗯,顾衡还是单亲家庭。

我挂断了电话,不想和这个为难了我三年的女人再有什么联系。

至于裴煊……我确实纠结了一阵子。

我很认真地问他:“你究竟喜欢我什么?”

如果是我站在裴煊的角度,看着我自己为顾衡瞻前顾后,左右逢源。

我觉得我大概率不会爱上这样的异性。

但裴煊不一样,他很认真地回答我。

“在一次学生会团建聚会上,顾衡和林芷被起哄接吻,你一杯接一杯地给自己灌。”

“灯光很暗,大家都在看顾衡和林芷,没人注意你,你自己喝多了,就一个人出去了。”

“我跟出去一看,你喝的不是酒,但你自己抱着个栏杆哭了一场。”

听裴煊说起这样一段经历,我头皮有点发麻。

毕竟现在来看,这已经算黑历史了。

而且听了半天我也没听明白,这究竟哪里值得喜欢?

“因为,很真实。”裴煊认真道。

14

我不知道抱着栏杆哭真不真实,但我胸腔里的跳动应该是真实的。

为了眼前的男生而跳动。

“我答应你。”我轻轻说出口。

裴煊顿时喜得不知所云,紧紧握着我的手:“真的,真的吗?”

“当然,”我伸手敲了他脑袋一下:“真实吗?”

裴煊要带我去吃大餐庆祝,中介却打来电话说有一对夫妻想看房。

我果断选择了看房,裴煊老大不乐意,要跟着我一起去。

夫妻两人都是高校教授,在帝都工作,想明年退休后回江城,美工带带孙子孙女。

看房的过程还是比较愉快的,送走两位教授,裴煊搂住我的肩。

“现在可以去吃晚餐了吗?”

“当然可以。”我笑着戳他。

刚要上车,一道强光射过来,裴煊下意识护住我,却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。

“沈禾,我想和你谈谈。”

是顾衡。

他看起来比以前消沉了些,胡子也长了出来,我想起热搜上偶尔提及林芷恋情破裂的传闻,没出声。

裴煊低声说:“想去就去吧。”

我瞪了裴煊一眼:“不想去。”

“那就不去。”

在我和裴煊悄悄打嘴仗的时间里,顾衡再一次开口:“沈禾,我是真的想和你谈一谈。”

15

餐厅里放着轻音乐,顾衡坐在我对面。

裴煊回去了,他这次倒是难得的善解人意。

我垂眼看着桌子上漂亮的花纹:“你想说什么,说吧。”

“沈禾,我后悔了。”

“我们还是在一起吧。”

他伸手想握住我放在桌面上的手,我把手收了回来。

我问他:“我今天和裴煊一起出现在你面前,你怎么不问问我和他的关系。”

顾衡摇头:“这不重要。”

“为什么不重要?”

“是因为你觉得只要你一招手,我就会立刻屁颠屁颠地向你跑过去?”

“所以你不在乎我周围的人际关系,也不关心我,你始终觉得,沈禾,召之即来挥之即去。”

他有些慌了:“不是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我轻呼一口气,示意他安静。

“当年你毕业,林芷执意出国,你们两个分手的时候,你是怎么做的?”

顾衡动了动嘴唇,不说话。

我替他把话说出来:“你每天都到宿舍楼大厅里等她,你陪她写论文,看她答辩,她一旦和哪个男生走得近些,你恨不得吃了人家。”

这都是不争的事实。

“顾衡,你爱的是林芷。”

“不是,”顾衡在这时候突然出声:“林芷于我是年少的爱意,但是我和你相恋三年,你早就成了我生命里的一部分。”

“哪一部分?”我反问。

“是替你打点家事,讨好母亲,照顾生活做家务的那部分吗?”

我冷笑:“顾衡,别太贪心。”

他无话可说。

我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:“我现在和裴煊在谈恋爱,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。”

“明江公馆那套别墅我挂在了中介,你如果现在想反悔,我也可以撤下来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他摇摇头,双目无神:“送给你了。”

16

我点头,正要离开,一个戴黑帽子的女生停在了我们桌前。

我一眼认出她是林芷,转身想走。

她却一把拉住我,然后慢慢地,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孕检单。

是林芷的,显示她已经妊娠10周。

我不想把事情闹大,林芷怎么说还算半只脚踏进了娱乐圈,很多事一旦放在聚光灯下,就会被颠倒黑白。

我指指顾衡,轻声道:“给错人了,你应该给他看。”

林芷的声音不高不低,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:“自然要给他看,现在先给你看。”

“让你看看,我会成为名正言顺的顾太太。”

我笑了:“那你请便。”

我步伐轻快地出了餐厅,身后传来的一切声音,都已经与我无关。

从今天起,我要开始我新的生活。

不远处,裴煊正在等我。

我向他飞奔过去,被他稳稳抱住。

后来我没有刻意关注顾衡和林芷,但他们的事情闹得实在太大。

林芷出演的电影票房惨淡,她进娱乐圈的梦想彻底破碎,万般无奈,只好挟子逼婚。

顾衡吃不吃她这一套暂且不论,顾衡妈妈是铁定不吃这一套的。

林芷逼婚不成,她也不是吃素的,反手就举报顾衡公司偷税漏税,来了个一窝端。

我在网上了解到这些的时候,惊讶得目瞪口呆。

我去找裴煊:“这不会是你干的吧?”

裴煊无奈地敲我的头:“我哪有那本事。”

仔细想想也是,裴煊人是机灵,却也没有这方面的能力。

再仔细想想,一切也不是无迹可寻,早在顾衡捧着林芷演戏的时候,我就怀疑过一向谨慎的他为何会选择进军娱乐圈。

我若有所思:“看来,顾衡和林芷,真的是绝配。”

裴煊在一旁插嘴:“我和你也是。”

我赶紧去捂他的嘴:“说什么呢,此绝配不是彼绝配啊!”

裴煊算完最后一笔账,反手把我扑倒床上。

“管他什么绝配,我就是和你最配。”

(全文完)

番外 裴煊

我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里,农村孩子,整天爬树掏鸟,下水摸鱼。

但是在我六岁那年,我们家突然发了,靠着一大笔拆迁费和几幢楼,我爸带着我和我妈进城了。

我爸有点生意天赋,没几年成功跻身一线企业家行列,整天带着一群人来家里觥筹交错,我妈说那叫应酬。

我仔细观察,前几年都是我爸说好话,赔笑脸,奉承别人。

等我上初一那年,就都是别人奉承他了。

我爸生意场上得意,也想看看儿子成不成器,但我实在令他失望,打架斗殴,逃课上网,老师一周能叫我八回家长。

我爸气得火冒三丈,十几岁的男孩子管也管不住,说也说不听。

但要不怎么说我爸是做生意的料,脑子灵活,大号练废了,开了小号就是了。

不过这个小号,他没和我妈开。

他觉得自己的基因完全没有问题,要不怎么解释他这么快就挣了大笔身家?

问题肯定出在我妈那儿,是她不会生养孩子。

我爸挑挑拣拣,找了个女大学生,就比我大八岁。

刚开始我妈还一直蒙在鼓里,从这一点上来说,我妈确实有点傻。

是我发现了那个女大学生的存在,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妈。

我以为我妈会狠狠报复他们,但她没有,她开始恨我打我,她觉得如果我不告诉她真相,她还能这样糊涂着幸福下去。

她觉得是我毁了这个家。

她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,想夺回我爸的心。

这当然是不可能的,这招非但没用,我爸还因为我妈已经知道了真相,没有瞒着的必要,他更加肆无忌惮起来。

我妈一计不行又施一计,开始和女大学生较劲,看谁能先生出儿子来。

她当然比不过,我初三那年,我爸喜提二胎。

孩子是要上户口的,我爸爱面子,那个女生还要上学,于是两下一商量,这孩子就算我妈生的,我爸给点补偿费,让那个女生回去继续上学。

当然,这一切都没有刻意地瞒着我。

我有时候觉得我得感谢他们,正是因为我妈的毒打,我终于有了颗学习的心。

我初三狠狠拼了一年,考上了全市排名前几的高中。

又因为我爸的出轨生子,让我在最有可能早恋的年纪,对爱情毫无向往之心。

我学了三年,高考考上X大,我爸都惊呆了。

他没想到这个已经半放弃了的儿子,居然能带给他这么大的惊喜。

他给我大办升学宴,席间每个人都笑得喜气洋洋,夸我的话都不带重样的,完全忘了他们几年前是怎么说我的。

我妈也精神焕发了,穿着大红旗袍,和一众贵太太传授自己的教育心得,我想她教给我的最大的道理,是儿子比不上老公。

我很讨厌这个升学宴,这里到处都透着虚伪。

开学那天我自己去报道,一眼看见了正在迎新的沈禾。

她身边坐着的就是顾衡和林芷,不过当时我还不认识,只能看出来一对情侣在打情骂俏,站在他们身后的女生满眼落寞。

我盯着沈禾的眼睛,拉着行李箱走近,她抬眼看到我的目光,我以为她会有种被揭穿的尴尬。

但她没有,她眨眨眼,露出一个微笑向我走过来,轻声问我的姓名专业。

登记结束,她递给我宿舍钥匙,笑得非常官方:“同学,欢迎来到X大。”

虚伪,我在心里暗暗评价。

但这个虚伪的女生,没过两天我又遇到了她。

这次是学生会的报名现场,她穿着白衬衫黑裙子,坐在第一排面试新成员。

鬼使神差地,我就成了她的部员。

沈禾拉赞助很有一套,合作默契分工明确,就是她运气不太好,几笔积压的拖欠款都到了她头上。

于是我和沈禾去处理这些事,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,拖欠款收回来的时候,沈禾激动地和我击掌:“耶!”

她手挺软的,拍在我手心上也没什么痛感,而且,她笑得特别真诚。

嗯,我觉得我以前肯定误会沈禾了。

后来学生会聚餐,我看到了林芷和顾衡,大家起哄要他们亲一个的时候,我心里一紧,下意识地去看沈禾。

沈禾在喝酒,还喝了不少,还跑出去了。

该死,她怎么没点安全意识,喝这么多还自己跑出去,不知道外面是繁华路段吗?

我急匆匆跟着出去,然后听见她嘟囔了一句:“这红茶真难喝。”就顺手把手里的纸杯扔进了垃圾桶。

我犹豫了一下,伸手掏出那个纸杯,迅速地在鼻尖掠过。

确实没有酒味。

我正打算放心离去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的哭声。

是沈禾,正在抱着根栏杆哭。

她哭了半个小时,我在她身后站了半个小时。

那晚团建结束,坐在回校的公交车上,沈禾坐在我前面,丸子头不太固定了,随着车的频率一晃一晃。

一直晃到我回宿舍,刷牙洗漱完,她的身影还是交错出现在我眼前。

我想,我大概是魔怔了,需要喝点凉水清醒一下。

于是那天晚上我喝了三瓶水,上了五次厕所,床位靠着卫生间的老六对此非常不满,特意把头从床帘里伸出来,骂我肾虚。

我呸他一声,心想这小子怎么懂得爱情的苦。

老六被我呸了一声,伸腿要踹我,我当时大意了,没有闪,脚一滑就摔在地上了。

老六还在床上哈哈大笑。

我又骂了他一句,揉着屁股站起来,回到床上趴着。

疼痛应该会让人更清醒,我当时的脑子就忽然清醒了。

我想,我大概是没救了。

那就认命吧。

我非常愉快地给自己制定了未来的行动方针:凡是沈禾说的就一定要听,凡是沈禾喜欢的就要跟着喜欢。

哦,当然,顾衡除外。

行,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。

晚安!

番外 林芷

条条大路通罗马,而有人出生就在罗马。

我一度以为,我就是出生在罗马的公主。

家境优渥,容貌精致,多才多艺。

我会弹钢琴,会跳芭蕾舞,我的梦想是做一名钢琴家或者芭蕾舞演员。

这样的梦想,在我十岁之前被反复提起,多出现在年终聚会的餐桌上。

一直到我十二岁那年,面对着一大家子七大姑八大姨,我再次说出那个我已经说了无数遍的梦想:“我想当芭蕾舞演员。”

但这次没有想象中的夸奖和赞美,刚从帝都回来的大伯伯一家更是笑容浅淡。

我年纪小,但是已经能察觉到,这笑容绝非善意。

“弟妹真是会教孩子,”大伯母笑着夹了一筷子醋鱼,放在嘴里细细地嚼:“这不像帝都竞争大,孩子们也没心没肺的。”

我尴尬地坐下来,大伯母却好像不肯放过我,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角,开始高谈阔论:“我们家晨晨啊,从小就是奥数英语轮着报,前些天我还给他报了写作班。钢琴舞蹈这些才艺都是锦上添花,有什么用。”

“现在上学看的是成绩,以后高考也是,那等大学毕业了找工作,人家还是要看学校和专业排名,归根到底还是要有成绩。”

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,现在不知道着急,还想着当舞蹈演员,将来就后悔了。孩子不懂事,你们大人就不知道抓点紧?”

她说完了,餐桌上的气氛非常安静。

我刚朝着炸鸡柳伸出去的筷子被妈妈一把打落:“吃吃吃,就知道吃!”

“好了!”坐在最上首的祖父用力地拍了拍桌子:“大过年的,能不能都安生点!”

餐桌上又恢复了热闹,只是这热闹很诡异,几双筷子来来回回只夹自己面前的菜,其他声音都微不可闻。

唯一镇定自如的只有大伯父和大伯母,我依稀知道,他们两人一个是企业老总,一个是高校教师。

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。

大伯母的这句话在我升初中之后迅速得到了应验,我画半天才能看明白的三角形辅助线,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来。

我吭哧吭哧背了三天的范文,其实是某个同学考场上四十分钟构思出来的。

我不再是出生在罗马的公主。

条条大路通罗马,我的路一望无际。

我在这样的恐慌中度过了中学时代,高考结束,我考上了X大。

我想,这应该到罗马了吧。

大学生活比我预想的更为精彩,成绩只占生活中的一小部分。而我的才艺,我出色的外貌,则成为我受人瞩目的最大原因。

我站在舞台中间,飘飘然,眩眩然。

我的交际很广,我加入了学生会和芭蕾舞社团,很多人都认识我,他们说起我,神情向往得好像在说某个女明星。

我不理人的时候高冷,接触久了就明媚活泼,这也是我的人设。

我如此耀眼。

渐渐地,我不满足于此,我想让自己的光芒更亮些。

所以,我答应了顾衡的追求。

我不见得多喜欢顾衡,但是他是学生会主席,并且成绩好长得帅,是很多女生的梦中情人。

比如我隔壁部门的沈禾,她就很喜欢顾衡。

沈禾是我中学时代最不喜欢的那类人,外貌尚可,才艺尚可,性格尚可,能力尚可。

但成绩却无比耀眼。

我或许可以获得一时的荣耀和追捧,但是每到学期末,沈禾这样的人才会成为焦点和中心。

所以我嫉妒她。

我让顾衡在学生会换届选举的时候向我表白,顾衡也乐于满足我的小虚荣,但他不知道,当我依偎在他怀里看着远处的沈禾,精确地捕捉到了她表情里的落寞。

那天我很开心。

此后我还会找机会恶心沈禾,顾衡是学生会主席,我们都是部门的部长,想找这样的机会再轻松不过。

比如我故意和沈禾走得近,然后故作苦恼地和她叽叽喳喳。

“你看我男朋友给我买的手机壳,直男是不是都喜欢粉色啊!”

“让他给我买口红,他只知道买红色,根本分不清橘调粉调和棕调。”

“还有他非要拉着我跑早操,可我根本起不来啊怎么办?”

……

“那就和他分手吧。”

在我这样似真似假地和她抱怨过几次之后,她忽然这样说。

“什么?”我还没反应过来,下意识反问。

“我说,那就分手吧。”她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。

我很难描述清楚那一瞬间的感受,似乎是捉奸在床的得意——让我逮到了吧,我就知道你喜欢我男朋友;也似乎是戳穿别人假面的狂喜——原来沈禾也会暗恋别人的男友;更可能是一种虚荣——沈禾喜欢的男生,却义无反顾地爱着我。

我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内心活动,沈禾已经走远了。

后来的事情很奇妙,我和她就突然疏远了,谁也没撕开这个口子,但就是不约而同地疏远了。

我也没时间想这些,因为我要出国了。

出国是早晚的事,可能是受那句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”的影响,我向往这个世界的每一寸土地。

所以我和顾衡说,分手吧。

他家境平平还是单亲家庭,根本无法提供我想要的生活。

其实我很早就已经抛弃了顾衡,赶在他毕业后分手,也已经是一种仁慈。

顾衡一开始并不同意,指天誓日地说会给我幸福的生活,我不以为然。

顾衡嘴里说的幸福,大抵就是一日三餐,柴米油盐。

我得十月怀胎给他生孩子,来满足他老婆儿子热炕头的愿望。

我得怀着身孕做家务,因为家里要窗明几净一尘不染,还要在他回家之前做好三餐。

我坐月子的时候不能洗澡不能洗头,因为他无法为我提供带中央空调的房子。

这样的生活,幸福的只有他。

啊呸!做梦去吧!

我义无反顾地出了国,父亲却在三年后破产,他们无力支付我高额的生活费,我只能灰溜溜地回国。

但我没想到,顾衡,真的做到了。

而现在他身边,是沈禾。

我怒火中烧,设计重回他的怀抱,我挑衅沈禾,察觉到顾衡背后的秘密,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,一番引诱,让顾衡送我进娱乐圈。

我要日薪200万,我要一辈子站在最耀眼的舞台上。

这,才是我的人生。

番外 顾衡

我一生爱过两个女人。

爱上林芷,是一个必然。

但爱上沈禾,应该是一个偶然。

林芷美丽高冷如山涧圣女,又明艳活泼不失俏皮,我是真的爱她,以至于她离开后,我都念念不忘她很多年。

但沈禾,我爱上沈禾一定是个偶然。

林芷和沈禾毕业那年,我的事业已经小有起色。

但林芷早已经出国,并且删除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。

我只好找到沈禾,问她愿不愿意进我公司工作。

沈禾犹豫了一下,说过两天给我答复。

我不知道她在犹豫什么,但我真心希望她能留下。

毕竟她是我唯一一个能联系到的,林芷的大学好友。

沈禾是留下来了,但她入职当天就很明确地告诉我,她和林芷不熟。

不熟,言外之意就是我不能通过她联系林芷。

我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,她和我说,现在反悔也还来得及。

我摇摇头,被她逗笑了,我说,你是个很优秀的人。

后来的事情证明我没看错。

沈禾确实优秀,能力出众一如当年,某天我看着她整理文件的身影,脑子里忽然跳出来一个念头。

要不就沈禾算了?

这个念头一跳出来就把我吓了一跳,我赶紧把它摁下去,然后离开了。

但是以后的日子里它还是会不时浮出水面,渐渐我也懒得管了。

疏于自律的后果就是会在某天过度放飞自我,沈禾入职一周年的时候我谈成了一笔大生意,当然,也因此触碰到了一些法律之外的东西。

公司开年会庆祝,气氛很嗨,沈禾在一边安静地欣赏,好像个戏外人。

我生出一个念头,我要把她拉到戏中来。

我想她应该是对我有好感的,我可以赌一把。

果然,我赌赢了。

第二天我就为自己做的决定而感到懊悔不已。

但是后悔是来不及了,全公司都知道顾总昨晚对沈小姐表白了,我打开手机,里面是铺天盖地的微信消息,清一色的恭喜。

在这里面夹杂着一条格格不入的信息,是替林芷骂我的。

发信人是苏楠楠,林芷的室友。

她并不在我公司,我辗转想了很久,才想起她男朋友或许在我公司里。

如果说我之前还有懊悔,那么现在一并没了,我要公开我的恋情,让林芷知道。

我也不是非她不可的。

于是我找机会发了一条朋友圈,想以此试探林芷的反应。

她把我删了。

她居然把我删了。

我对这个结果感到不可思议,与此同时,林芷那些密友们好像都活过来了一样,纷纷跳出来谴责我和沈禾。

谴责吧谴责吧,你们越是说得厉害,我越是要和沈禾幸福。

就这样过了三年,当一切都逐渐趋于平静时,当我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和沈禾结婚时,林芷回来了。

她和以前一样,和我梦想中的样子一样。

我找人调查了她回国的原因,果不其然,她是另有所图。

但是无所谓,只要她在我身边,都无所谓。

我想,我现在的能力和权势,足以在两个女人之间游刃有余了吧。

这样想着,我给沈禾定了一万朵玫瑰花,转身吻向身边的林芷。

这或许,就是我一直追求的幸福。